第五十五章 海之門

悟空將我領進了房間。

我好奇地看著房間裏的一切，直到在辦公桌上發現了一個黑乎乎的家夥——手槍。

這還是我第一次看到真家夥，兩只眼睛都快彈出來了，手卻不由自主地抓住了手槍，烏黑的金屬冰涼刺骨，沈甸甸地讓手不住顫栗。

“槍裏沒有子彈，”悟空說：“在我的辦公室，槍彈都是分離的。”

我將手槍放在眼前仔細觀察，有些緊張地問：“你殺過人嗎？”

“殺過。”悟空似乎漫不經心。

我的手抖得更厲害了，仿佛全身的重量都集中在槍身上，手指僵硬地觸摸扳機，盡管我知道槍裏並沒有子彈。

“但我沒殺過好人。”悟空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，“我的槍下，只有強奸和殺人犯。”

沈默。

然後就是那支手槍，又重新放回了桌面。

“我們出去吃飯吧，”悟空說：“想這麽早，你也沒吃早點。而公安局的食堂，並沒有什麽好吃的。”

我“嗯”了一聲，不免面紅耳赤。我怎麽能懷疑悟空是一個壞人呢，我並沒有確鑿的證據啊！

悟空拿過槍，在槍鏜裏裝上子彈，然後給槍上了保險，輕輕揣到兜裏。然後打通了一個電話。

不一會兒，張秘書推門而入，畢恭畢敬地站在辦公桌前，道一聲：“局長！”

悟空都沒有正眼看他，只說了一句話：“趙穎和我都沒有吃早飯，你安排一下。”

“是。”

過了一會兒，張秘書便領著我們去往一家叫“海之門”的歐式風情酒店。

房間是定好的，只有我、悟空、張秘書三個人。

但是房間裏設施齊備，地毯、衣櫃、電視、沙發、衛生間……巨大的彩色吊燈下面擺放著圓圓的可轉動飯桌，四把紫檀木的椅子分靠四邊。

因為是早點，飯菜倒是上的簡單，一盤香菇木耳，一盤小蔥豆腐，一盤腌黃瓜，一盤西紅柿炒雞蛋，再加上三碗豆腐腦，三碗餛飩，三碗甜沫。

“這麽多，哪吃得完啊？”

“吃不完可以剩。”張秘書陪著笑臉。

“剩了多不好，都是農民的血汗。”

“看看趙穎，再看看你。”悟空對著張秘書講話：“什麽時候，都要保持艱苦奮鬥的傳統，哪能隨便浪費？”

“是是是。”張秘書慌忙答道。

我們邊吃邊聊。

悟空提到了他讀警校的時候，年級裏有人丟東西，於是學生們向校領導反映。校領導就說“你們丟不丟人啊？學警察的讓人家給偷了，白學了你。誰要有本事偷得了我的東西，我直接就叫他畢業。”結果有學生還真的偷了校長的東西，直到臨畢業，才給校長放回去。

“孫局長，您辦了那麽多的案子，肯定也遇到過棘手的事情。尤其是一些不起眼的小事裏往往蘊藏著險惡變數，你說，該怎麽辦？”

悟空笑了，意味深長地說著：“警察就是要學會控制，控制時間，控制一切……”

“控制？”

“嗯，”悟空道：“只要你能控制時間，你就能控制一切，只要你能控制一切，你就能撥開迷霧見到真經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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